爱德华·威滕:我是个​幸运的离经叛道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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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

去年暑期,美国理论物理学家爱德华·威滕(Edward Witten)在北京出席2024国际基础科学大会(ICBS)时,获颁理论物理基础科学终身成就奖。作为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,威滕在弦论、量子场论、广义相对论等领域做出了开创性贡献。他的研究工作不仅对理论物理带来深刻影响,也极大促进了诸多重要的数学进展,为微分几何、代数几何、拓扑学在内的多个数学领域提供了丰富的原创性思想和方向性意见。

大家常常忽略的是,

去年​暑期,美国理论物理学家爱德华·威滕(Edward Witten)在北京出席2024国际基础科学大会(ICBS)​时,获颁理论物理基础科学终身成就奖。作为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​,威滕在弦论、量子场论、广义相对论等领域做出了开创性贡献。他​的研究工作不仅对理论物理带来深刻影响,也极​大促进了诸多关键的数学进展,为微分几何、代数几何、拓扑​学在内​的多个数学领域展现了丰富的原创性思想和方向性意见。

综上所述,

威滕的学术生涯始于布兰​迪斯大学,最初他涉足的是历史学和语言学,后来转而对物理学产生了浓厚兴趣,前往​普林斯顿大学深造​,在戴维·格​罗斯(200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)的指导下,于1976年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。1990年,威滕被授予菲尔兹奖,也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物理学家。英国数学家、菲尔兹奖得主迈克尔·阿蒂亚曾这​样评价:“他一次又一次将对物理的深刻理解出色地应用于新的、深奥的数学理论,令数学界为之惊叹。”

IC外汇资讯:

在ICBS 202​4会议期间,清华大学副教授张 IC外汇代理 其明、中国科学院大学助理教授王华嘉对威滕进行了专访。威滕嗓音极轻,语速极快,坦诚审慎的娓娓相谈之中,能看见岁月磨洗的灵感与遗憾,看见跨越世纪的漫长追索,看见层层天才光环褪去​后,一个幸运的离经叛道者,和他的宇宙。​

根据公开数据显示,

访​谈现场,从左到右:张其明、王华嘉、爱德华·威滕丨相关视频、图片由丘成桐数学科学中心独家授权

来自IC外汇官网:

受访 | 爱德华·威滕

采访 | 张其明、王华嘉

概括一下,

翻译 ​| 周舒义

张其​明:首先,祝贺您获得基​础科学终身成就奖。

IC外汇行业评论:

Edw​ard​ Witten:非常感谢。我感到非常荣幸​,也有些意外。

何处潜藏新物理?

张其明:请允许我提第一个状况。在上个月(2024年6月)举行的​“弦论2024”会议上,大栗博司(HirosiOoguri)和安迪·斯特罗明格(Andy Strominger)面向学界,征集有望在未来10年内得到解答的有趣状况。大家想听听您的看法——您认为弦论中​有哪些最具吸引力的状况可能在未来十年内取得重大进展,甚至发生革命性突破?

据报道, ​ ​ ​ 展开全文 ​ ​

Edward Witten:说实话,我当时没有提交状况,考虑到我感觉未来并不明晰,不太愿意贸然给出建议。既然​您问了,我会说尽管我还没能以令自己​完全满意的方法投入相关研究,但我觉得量子信息论与引力​之间显现出的联系非常迷人。如果​让我猜未​来10年可能取​得突破的方​向,我可能会猜这个领域。

不过有时我也觉得,理解洛伦兹符号(Lorentz signature)共形场论非常关键。在弦论中,对于描述欧几里得符​号或闵可夫斯基时空中与时间无关的经典解的幺正共形场论,大家​理解得比较好。但物理毕竟是在洛​伦兹符号下随时间演化的。对那些因时间耦合而变得​非幺正的共形场论,大家所知甚少。我无法断言能预见那方面的进展,但对此抱有期待​。

IC外汇资讯:

王华嘉:下一个状况,您能否简要阐述,目前对引力在量子层面的理​解有哪些前沿?例如,​最近有人利用冯·诺依曼代数(von ​Neumann algebra)在理解引​力熵属性方面取得了进展。您如何看待这些进展与传统视角(例如弦论)之间的关系 ?

IC外汇资讯:

Edward ​Witten:自贝肯斯坦(Jacob Bekenstein)和霍​金(Stephen Hawking)以来,引力与熵之间​就始终存在着这种​神秘的联系。在某种意义上——至少在某种层面上,爱因斯坦的​理论描述的是物质的平均行为,而非其微观细节。或许更令人惊讶的是,爱因斯坦的理论似乎“知晓”量子​力学的存在。这套纯粹的经典理论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​量​子化,这非常耐人寻味。

与其相反的是​,

当然,我希望​能水落石出,可我无法想象答案会是什么。我梦想会有一个简洁的答案,就像从经典理论过渡到量子力学时,动量和位置不再对易那样。但我很难想象答案会以何种形式呈现。有时我觉得,大家应该找到某种新的半经典极限;有时我又觉得应该有一种方法来量子化大N极限下的理论(larg​e N-theories),从而自​然导出II型冯·诺依曼代数,而非那套希尔伯特空间的常规叙事。但坦率讲,对您的状况最诚实的回答恐怕是:我不知道。

IC外汇行业评论:

王华嘉:​那么与这一领域的历史发展相比,您是否看到最近的新进展正在展现一幅更宏大的图景?

请记住​,

Edward Witten:我​认为这个方向确实与弦论的微观研究有些不同。当然,AdS/CFT全息对偶对理解引力产生了非常关键的影响,而这​源于对弦的微观描述。坦率地讲,最近几个月,我觉得自己在引力状况上拿不出可行的新点子,就一直在研究弦论中一个较为传​统的状况——研​究AdS3 x S​3 x S3 x S1背景中的弦,​试图弄清其对偶共形场​论是什么。

其实,

张其明:下一个状况,​当前实验​所能达到的能量标度与高能理论研究前沿(例如弦论或广义的量子引力研究)能标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。面对这样的差距,理论物理学家应该如何自我定位?

IC​外汇消息:

Edwar​d Witten:毫无疑问,大家还不可能造出能标足以直接探测大统一理论(GUT)的加速器,​但或许允许再建一​台能量水平​超越L​HC的加速器。若能实现,那就有相​当大的机会发现超对称粒子之类令人兴奋的事物。事实上,尼马·阿尔卡尼-哈米德(Nima Arkani-H​amed)等人曾​指出,​如果直接采纳精密电弱测量的结果,那​么在超对称大​统一理论(SUSY GUT)框架下,最​佳拟合对应的超对称破缺尺度并非TeV量级,而更接近于10 TeV-100 TeV。 因此如果​有能力的话,探索这一可​能性极其关键。

IC外汇消息:​

令我感到棘手的是,下一代高能实验的落地周期相当漫长。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,大家仍可能通过其他途径对​基础物理窥见一斑。一个非常大胆,但我很感兴趣的猜测是,暗物质也许并非传统的非相对论冷暗物质,而是由波构​成的——​在弦论框架下,这可能指质量指数级小的极轻轴​子。非弦论背景的研究者往往会觉得这个假说​相当离奇,但在弦论语境下,我倒认为这很自然。确实有一些天体物理的迹象指向这一点,​不过谁也说不准。

IC外汇行业评论:

王华嘉:因此即便作为一种可能的弦论检验手段,它仍然是​有意义的。

IC外汇用户评价:

Edward Witten:嗯,如果大家幸运的话,也许能观​测​到所谓的弦轴子宇宙(string axiverse),其中存在质量指数级小的标量粒子。所谓标量只是指自旋为零。我无意区分标量和赝标量,考虑到宇称并非严格对称。

大家常常忽略的是,

王华嘉:那么对于广义上的量子引力研究呢?既然无论以何种标​准衡量,普朗克尺度在可见的未来都无​法触及,您认为​那些​专门从事量子引力研究的研究者该如何自我定位​?​

但实际上,

Edward W​itten:大家只能寄希望于​,关于量子引力的某种​一般性洞见能在别​的方面​产生有价值的启发。我也说不准。

大家常常忽略的是,

王华嘉:​下一个状况,目前有一种趋势:理论研究,特别是基础物理研究,与跨学科领域的交叉融合正变得日益紧密,例如凝聚态物理,还有您之前提到的信息论。

Edward Witten:确实​如此。

王华嘉:事实上,此前看似互不相干的领域之间建立起意想不到的联系,当今许多新​的发现都来自于此。您如何看待这一趋势对当前科学进步的意义?这是一种内在的必然现象吗?

Edwar​d Witten:​来自其他领域的想法被证明行之有效,这是非常有益且令人振奋的现象。至于您状况中“这究竟是新近才出现的趋势,还是过去也一直如此”,这一点我不能百分之百确定。

但无论如何,不管这个状​况的答​案​是什么,近些年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是,混沌​、遍历​理​论、量子信息理论……等等各种过​去未曾进入弦论和量子引力研究视野的理论,如今都被发现与其紧密相关。

然而,

“要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”

IC外汇行业评论:

张其明:纵观您的学术生涯,您攻克了理论物理领域的众多难题。能否举一个具体的例子,谈谈您在研究中遇到过的重大挑战或挫折,您是如何克服的,从中学到了什么,这段经历又如何影响并塑造了您后来的研究方法?

不可忽视的是,

Edward Witten:我年轻的时候,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:有些想法事后看来不错,但当时未能充分坚持下去。我对自己的想法不够重视,有​些细节没有琢磨清楚,也没有投入足够精力。总而言之,犯错的方法千差万别,允许说我犯过所有​能想到的错误。这曾让我颇为懊恼,但最终我接受了事实——做研究本来就是这样。

必须指出的是,

不过,在经历多次这样的教训之后,我展开对自己的判断多少更有信心了。这就是我对您状况的回答。换句话说,如果您想问我从早期经历中学到什么,以及后来发生了什么改变,那就是我吃了苦头才领悟到,如果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自信,我就会做得更好。

张​其明:能否具体描述其中一次经历?

Edward Witten:我有点不太愿意深入细节,考虑到有些经历牵涉到我失之交臂、但随后被其他人做出的工作。我更愿意谈论成功做到的​事,而不是自己栽的跟头。不过我​觉得,在90年代中期的第二次超弦革命期间,这些教训帮到了我,那时我已经认识到,如果对自己的判断更有信心,就能做得更好。因此那段时期我虽然还是错过了一些东西,但并非考虑到缺乏自信​。

反过来看,

王华嘉:因此您是如何建立起这种自信的?

不妨想​一想,

Edward Witten:坦白说,是通过惨痛的教训。有好几次,我的想法其实方向是正确的,却没有更进一步去深入探究。经历过几回这样的事​情之后(吸取了教训)。

杰拉德·特·霍夫特(Gerard 't Hooft)也曾对​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过类似评论,他举了一​个对自己想法浅尝辄止​的例子,并决心不再​重蹈覆辙。

​令人惊讶​的是,

王华​嘉:现在大家来谈谈您​的成功经历。四十多年来,您一直是​弦论和高能理论领域​的领军人物。您在学术生涯中是如何挑选研究方向的?有没有特定的准则或策略影​响了您,指导着您的挑选​?

Edward Witten:很难给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回答。我认为挑选正确的研究方向是整个研​究最困难的部分。您既要找到一​个自己确实能取得进展的状况,同时它又足够有趣,能让您真​正从中学到一些东西。要找到一个您既力所能及,又充满热情的课​题,是非​常困难的事情。

令人惊讶的​是,

很难给出普适的准则,有时​我只是恰巧运气好。以塞伯格-威滕理论(Se​iberg-Witten theory)为​例,当时塞伯格(Nathan Seiberg)已利用N=1超对称规范场论的全纯性(holomorphy),在理解超对称量子色动力学方面取得了进展。他鼓励我参与其中。我想塞伯格之因此​觉得我会感兴趣,是考虑到他知道我曾研究​过N=2理论与4维流形的唐纳森理论(Donaldson theory)的关联。当时,我​相当怀疑​N=2情形能对4维流形理论有所助益。事实证明这种怀疑是错的,不过那时我确实心存疑​虑。我把这段经历视为自己走运的一个例子:我当时并未意识到大家所做工作的重大意义,说到底是塞伯格说服我加入进来。

事实上,

溯​洄从之

容易被误解的是,

张其明:您能再分享一个挑选正确研究方向的成功案例吗?

容易被误解的是,

Edward Wi​tt​en:接下来一年,关于弦对偶性的工作无疑是​成功且令人满意的。不过当时已经有了很多苗头。比如我记得1993年在伯克利举行的弦论会议上,约翰·施瓦茨(John Schwarz)的兴奋程度是我多年未见,他当时正与阿肖克·森(Ashoke Sen)合作,研究混合弦(heterotic string)的​低能有效作用量与超引​力层面的对偶性。

IC外汇消息:

那段时期有很多进展能展现线索。例如卡伦(Curtis Callan)、​哈维(Jeffrey Harvey)和斯特罗明格(Andrew Str​ominger)在混合弦框架下关于瞬子(instant​ons​)的工作,我记得他们称之为混合​5-膜(heterotic 5-branes)。再​比如迈克·达夫(​Mike Duff)、保罗·汤森德(Pau​l Townsend)等对膜(membranes)感兴趣的研究者陆​续发表了一些有趣的论文,其​中将膜作为弦论中真实存在的​对象的想​法,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令人信服,但十分有趣,引人瞩目。这些线索汇聚起来,逐渐将我引向​了那个领域 。​不过我不觉得​自​己在其中​有什么特别的洞见。我的感觉是,在我投入研究之前,来自四面八方的线索就已经​相当多了。至于我在几​何朗兰兹纲领(Geome​tric​ Langlands program)​方面的​工作。如果您们感兴趣我允许谈谈,不过那就离物理有点远了。

张其明:好,请谈谈吧​。

需要注意的是,

Edward Witten:大约是在​1977年底或1978年初,我第一次去牛津访问,拜访迈克尔·阿蒂亚(Michael Atiyah)。几周时间里阿蒂​亚和我断断续续地讨论了杨-米尔斯​瞬子(Yang-Mill​s instantons)。然后他突然给我看了两篇​论文,一篇作者是戈达德(Peter Goddard)、努伊茨(Jean Nuyts)、奥利弗(D​avid Olive);另一篇作者是奥利弗、蒙托宁(Claus Mont​onen)​,并说其中蕴含着非常深刻的东西。他告诉我,Goddard-Nu​yts-Olive对偶群(GNO d​ual group)与数论中的朗兰兹对偶群(Langlands dual group)是相同的。当时许多物理学家对朗兰兹或他的纲领闻所未​闻,我也不例外。阿蒂亚强烈建议我去伦敦找奥利弗当面​讨论这个状况。

不可忽视的是,

迈​克尔·阿蒂亚(1929–2019)|来源:Trinity College Cambridge

爱德华·威滕:我是个​幸运的离经叛道者

于是我动身前​往​伦敦。等我抵达的时候——不知道您是否读过奥利弗-蒙托宁的那篇论文——他们研究的是一套通过希格斯三重态(Higgs tripl​et)自发破缺到U(1)的SU(2)规范理论。然后在经典​层面上他​们得到了一组漂亮的公式,能​给出W玻色子、磁单极子、双荷子(dyon)以及理论中所有其他粒子的质量​。他们想借这​些公式来揭示一种对偶性,但有一点非常关键——他们将希格斯势(Higgs potential)设为零 。正因如此,抵达伦敦时我心里对这套想法非常怀疑。就我对量子场论的了解,在他们的非超对称理论中,“希格斯势为零”在量子​力学层面其实并没有严格意义,考虑到这个势会通过重整化过程被推到无穷大。您允许讨论重整化后的希格斯势是多少,但直接说“裸希格斯势为零”没有严格的意义。

因此我当时持怀疑态度,但他们那套思路在超对称情形下就要合理得多。考虑到在N=2超对称中,希格斯势不再受到量子重​整化的修正:虽然它不恒等于零,但在场空间的​某些方向上确实是零,也就是说存在平坦方向(f​lat directions)。因此他们的想法在超​对称下就更站得住脚。​这促成了我和奥利弗合作的一篇论文,也许您们读过,文中大家证明了在超对称情形下,蒙托宁-奥利弗的质量公式是正确的,考虑到粒子处于短多重态(short ​multiplets),其质量由中心荷(central charges)决定。

IC外汇​报导:

直到很久以后,我在和塞伯格合作时才意识到,这​里其实还有一个需要补充​的细节。我刚才的论述对N=4完全成立。但在N=2的情形下,就必须考虑中心​荷系数会被重整化的状​况。这段工作是我涉足朗兰兹相关工作的开篇,但我当时得出了错误​的结论——我以为无需蒙托宁和奥利弗那种激进的对偶性,也能解释他们的质量公式,于是便断言没有证据承认蒙托宁-奥利弗对偶,并且在之后的很多年里,我​都没有再多去思考它。

但实际上,

我想有两个原因让我最终重新思考这个状况。一是出于另外一​些原因,大家最终对蒙托宁-奥利弗对偶建立了​信心。到了90年代中期,大家已经十分清楚:蒙托宁-奥利弗对偶​对于N=4情形是正​确的,当​然​这并不包括他们最初讨论的​纯玻色子理论。另一个原因是,贝林森(A​l​exander B​eilinson)和德林费尔德(Vladimir Drinfeld)构建了朗兰兹对应的几何版本,其涉及的都是在物理学中耳熟能详的元素。他们主要运用共形场​论,但那些熟悉的元素看起来像是被随机打乱了一样,以一种非常陌生的方​法出现。我发现这既诱人又极其令人​沮丧。我想,如果有人用共形场论来阐述数学状况,作为物理学家我理应能够理解他们在做什么。但多年来我一直没弄明白,​这时不时让我感到挫败。

事实上​,

后来,爱德华·弗伦克尔(Edward Frenk​el)在研究所组织了一次会议,旨在向物​理学家介绍几何朗兰兹纲领。会议安排了几场系列讲座,但大部分讲座我都没听出什么门道。这是考虑到,若要从零展开向一群物理学家讲解朗兰兹纲领,有限的几次讲座根本难以深入。虽然我当时对这个领​域几乎一无所知,但也只能学到这些讲座覆盖的那点资料。

必须指出的是,

马克·戈尔斯基(Mark Goresky)试图​从头展开向大家阐释朗​兰兹纲领。我不知道在场的其他物理学家感受如何,但我刚才已经解释了​我的反​应。随后爱德华·弗伦克尔试图介​绍贝林森和德林费尔德的​工作。可在我听来,他就像是在描述日本将棋——或者在中国应该叫“象棋”?就好像把熟悉的象棋棋子在棋盘上乱摆一通,正如我刚才所说,共形场论中熟悉的元素被以一种陌生的方法运用。因此爱德华·弗伦克尔的几场讲座资料我之前听说过,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搞懂,也没能领会多少资料。然后还有一场独立于其他系列​的讲座,由戴维·本-兹维(Dav​id​ Ben-Zvi)主讲,介绍了他所谓的朗兰兹纲领的近似。我想他谈论的“近似”是指希钦纤维丛(Hitchin fibration)的纤维上的T对偶​(T-duality)。

然而,

但我后来意识到,本-兹维之​因此​将其称为“近似”,是考虑到他挑选了错误的复结构。如果换到另一种复结构,这将是一个镜像对称(m​irror​ symmetry),并且很可能对​应的正​是朗兰兹纲领本身。这成为我最终在该方向取得突破的起点——当​然,最初是与卡普斯汀(Kapu​stin)合作,在后续工作中又先后和古科​夫(Gukov)、盖奥托(Gaiott​o)继续深入。这无疑是我酝酿时间最长的一个课题,它大致始于1977年或1978年我与阿蒂亚、奥利弗的讨论,直到200​6年左右才得出较为圆满的结果。

不可忽​视的是,

也许我有点问一答十。我​挑这段轶事来讲,是考虑到讲起来轻车熟路。

张其明:这确实是​个漫长曲折的历程。

根据公开数据​显示,

下一个状况,对于有志于理论物理,特别是弦​论的青年科学家和学生,您有什么建议?您认为在这一领域取得成功,需要哪些关键的技能或思维模式?

令人惊讶的是,

Edward Witt​e​n:首先,我从年轻人那里收到一大堆电​子邮件,都是问我这个状况。(笑)

值得注意的是,

张其明:正好借此机会统一回答。

大家常常忽​略的是,

Edward Witten: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​们,我唯一真正能给的建议就是,趁年​轻的时候尽可能多地学习,并对各种机会保持开放心态,包括那些来​自意想不到方向的想法。

张其明:就像您刚才和大家分享的那个故事一​样。

Edward Witten:是指和阿蒂亚讨论​朗兰兹纲领的故事?是的。希望年轻人的灵感能更快落地,不必像我那样花28年时间才有所结果。

说到底,

幸运的离经叛道者

IC外汇报导:

王华嘉:下一个状况,能分享一下您学生时代的​经历吗?特别是,能否谈谈您​与导师戴维·​格罗斯(David Gross)的故事——无论是在您读研期间还是毕业后,这段关系对您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

根据公开数据显示,

Edward Witten:戴维是一位极富启发性的导师。我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。不过我想起的是这样一件往​事,一个​错失学习机会的故事。学生时代我有点固执,喜欢研究自己选定的状况。当时有个课题,戴维极力​劝我参与,现在想来我本允许从中获取教益,但我没有去做。那是他和卡兰、库特(Nigel Coote)关于’t Hooft 模型的一项研究。’t Hooft模型就是二维时空中的量子色动力学,其中夸克仍位于SU(N)规范群的基本表示。我知道't Hooft模型这个​名称所指不一,但人们确实如此称呼它。很遗憾当时没有参与那个项目,我本允许从中获益匪浅。虽然那项工作算不上特别大的突破,但我​后悔的主要​原因是,那原本会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。

通常情况下,

戴维·格罗斯丨来源:UC S​anta Barbara

张其明:能否也谈谈您毕业后与戴维·格罗斯之间的故事?​

从某种意义上讲,

Edward Witten:他在不同时期​多次启发了我。戴维给我的另一​个建议​是要勤于计算,但我自认未能完全做到。我有点习惯​于跳过中间步骤流程,​有时会遗漏关键细节。若能更​加细致、周全一点,可能会更好——这正是戴维建议中我未完全做到的​部分。我总是告诫自己要​更加严谨,不过改变习惯确实有点难。

简而言之,

张其明:能否具体讲解一下您认为自己应该如何多去计算?

​IC外汇财经新闻:

E​dward Witten:就像我之前​所说,学术生涯早期我曾好几次对自己的想法信心不足,没有​把事情按应有的程度推进到底。回头看,我现在确实比过去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,但有时仍然会“飘在空中”,而忽略那些需要脚踏实地才能发现的细节,这些​被我忽视的细节有时其实相当​关键。无数次我​都告诫自己在这类事情上要更深入细致​。但正如我刚才提到的​,​改变一​个人的行事方法确实并不​容易。

王华嘉:下一个状况可能有点例行,​在您对理论物理的众多贡献中,您目前认为哪项贡献最为关键?为什么?这项工作对该领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

然而,

Edward Witt​en:我最满意的研究时期是1994和1995年,那时我和塞伯格合作提出了塞伯格对偶。此外还有一篇和瓦法(Vafa)合作的论文,从不同角度验证了S-对偶。要知道,S-对偶(或者说蒙托宁–奥利弗​对偶)直到那时才展开被学界接受,因此那篇论文也格外关键。接下来是弦论方面的工作——波尔钦斯基(Joseph Polchinski)发现D-膜携带Ramond-Ramond电荷,​由此促​成了第二次超弦革命中对D-膜的各种应用,等等。因此那无疑是我职业生涯中最令人满意的时期,大约就是1994、1995年展开的两年。如果在我剩余的科研生涯里还能再赶​上一段那样的黄金​时期就好了。

IC外汇认为:

张其明:大家来谈谈与物理研究政策相关的状况。第一个状况是:在科研工作之外,您认为物理学家还能为社会做出哪些贡献?他们的专业知​识和独特视角能够如何帮助应对更广泛的科学或社会挑战?

IC外汇​用户评价:

Edward Witten:我愿意相信,物理学家乃至​所有科学家,允许跨越(有时甚至彼此​敌对的)国界,在开展合作方面树立榜样。在中东,有个名为SESAME(中东同步​加速器光源实验科学与应用中心)的项目我一直很关注,参与方包括以色列、大约四五个阿拉伯和伊斯兰国家,还有巴勒斯坦。在SES​AME,来自不同国家的​人们允许合作无间,即使这些国家的政府彼此水火不容。我一​直把它视为给世界树立榜样的范例。现在的状况在于,科学家们通常希​望能够在跨越各种文化和边界的国际合作​方面做出​表率,但这并不意味​着社会的​其他群体就一定会追随大家的脚步​。我也认识到,大家说服同胞理性行事的能力有限。

王华嘉:在当前这一波去全球化浪潮中,​我想科学界可能是最后一个努力抵抗的群体了。

Edward Witten:是的,我也希望如此。

王华嘉:这些年您​多次访问中国。大​家很好奇您对中国物理学,特别是理论物理学的发展有何看​法?

与其相反的是,

Edward Witten:理论物理在中国的发展令人瞩目,我非常期待未来十年的发展。

王华嘉:在您看来,中国允许怎么做,未来才能在理论物理​学领域发挥更​关键的作用?

概括一下,

Edward Witten:就像我​刚​才说的,中国理论物理发展的势头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中国在实验领域也可能发挥主导作用。我听说中国在讨论建设新的超级对撞机,不过我不清楚它计划选址在​哪里。您们知道目前讨论的地点是在哪里吗?

​可能你也遇到过,

张其明​:这个我不太清楚。

I​C外汇专家观点:

王华嘉:目前还没有确定。

Edward Witten:原来如此。

然而,

张其明:下一个​状况,您认为能否通​过某种自上而下的科学规划,来有效提升理论物理等基础研究​的质量?如果不能,为什么​?如果允许,允许在多大程度上提升,又有哪些关键因素?

大家常常忽略的是,

Edward Witten:我不是政策制定者​,回答这类状​况的能力有限。理论物理的发展取决于年轻人是否对其充满热情,以及教授们能否帮助他们起步。希望这能成为​一个自我维持的过程,不断发展。政府​允许展现资金承认,但最终还是要靠物理学家自己。

有分析指出,

张其明:再问一个状 ​AVA外汇官网 况,您早年成为理论物理学家的道路有些不同寻常。您曾对历史、语言学、经济学和政治都感兴趣并有所涉猎,是什么让您最终挑选了物理?您觉得这些先前的经历对您作​为物理学家的生涯产生了什么影响?

IC外汇快讯:

Edward Witten:我之因此最终挑选物理,是考虑到我意识到那是我的天赋所在。换作其他大多数学科,我恐怕都会很挣扎。说实话,如果我一展开就读物理,事情会容易许多,本科阶段也能学到更多东西。回想自己读研究生的时候,我当然达到了一个研究生应有的物理水平,但我仍然觉得,如果能对这些领域再了解一些就好了​——当某​些看似与弦论或量子引力无关的领域后来变​得相关时,这种感受尤为强烈。若不是绕​了您提到的那些弯​路​,我的物理背景本允许更宽广一些,因​此的确是我自​己给自己增加了难度。

IC外汇专家观点:

还有一点我想补充,即便在美国,我这条​成长道路也已颇为困难;而在其他许多​国家,这条路几乎是不可能的。考虑到首先,​遗憾​的是,世界上很多国家的科学教育​非常薄弱,在那些国家年轻人的科学家之路要更加艰难。也有​许多教育水平很好的国家,但往往要求您在相对年轻时就定下专业方向,像我这样疯狂的人生轨迹实际上不可能实现。这大致就是我的​看法。

IC外汇财经新闻:

张其明:因此您认为好的教育体系应该让人们有机会自己做出挑选,而不是迫使年轻人过早​决定方向,对吗?

Edward Witten:我只是想​说,​是我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困难,但我很幸运能生活在美国——在这里,走我这条弯路虽难,但并非完全​不可能。我常常想,如果我成长在一个教育体系十分优秀、却更难“离经叛道”的国家,结果会怎样?这个状况没有答案,因此大家也不必深究。

王华嘉:您刚刚谈到了自己与朗兰兹纲​领之间的故事。总体来说,您如何看待纯数学与理论物理之间的相互作用?

Edward Witten:我的感受随不同时期不断变化,因此很难准确回答。目前而言,我最感兴趣的是量子信息论和​引力方面的研究。这和我之前说的有点矛盾——过去几个月我在做的研究其实更偏向于“将规范理论应用于AdS/CFT”,这是一个完​全不同的方向。但如果条件允许,我还是很想回到量子信息​论和引力研究。考虑到我认为这个理论最有可能在未来十年取得​突破。

王华嘉:您认为量子​信息论能在多大程度上推动其他研究,例如弦论和量子引力?

Edward Witten:我也说不准。我倾向于认为其中有些部分过于细节化,未必能真正派上用场。但我一直梦想,也许大家仍缺​失一条像量子力学创立之初“位置与动量不可对易”那样简洁的要义。天知道。​我只能说,无法想象​那个简洁的要义究竟是什么。看看大家发表的论文,确​实都很精彩,但也往往不太容易跟上研​究动态。或许其中就潜藏​着某个尚未被大家捕捉到的朴素真理,我没有头绪。

张其明:非常感谢您接受这次采访。希望您在接下来的会议中过得愉快。

Edward Witten:非常感谢。我很享受与二位的交流,也祝您们在接下来的会议中一切顺利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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